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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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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帶你就跟帶我兒子一樣。”

這句話是溫文耀帶白陽羽去他師弟實驗室之前對白陽羽說的話。

那時候白陽羽是這麽回答他的:“你比他負責任得多。”

實驗室的師姐很熱情,帶著白陽羽去到處轉了一圈讓他熟悉環境,告訴他以後有什麽不明白的,都可以問實驗室的師兄師姐們。

白陽羽道了謝,剛從實驗室出來,便見到溫文耀和他師弟正站在走廊盡頭的一扇窗戶面前抽煙。

今天天氣很好,太陽光從窗戶外面照進來,灑在溫文耀的身上,把他的短發鍍上了一圈金色的柔和光芒,他姿態很隨意,一條長腿幾乎都要踩在了窗臺上,身體微微前傾著正在聽自己師弟說話。

不知道身邊的年輕男人說了句什麽,溫文耀大笑起來,他笑得很肆意,眼角出現了淺淺幾條笑紋,提醒著白陽羽這個看起來很年輕的男人已經上了三十歲,而且是他的老師。

給白陽羽帶路的師姐跟著從實驗室出來,也看到了正在大笑的溫文耀,突然說道:“溫老師好帥。”

白陽羽聞言朝她看去。

師姐見白陽羽看她,便又笑著說了一句:“心內科的男神級人物,而且還是單身。”

溫文耀似乎是聽到了這邊說話的人聲,他轉回頭來看到白陽羽,沖他微微揚起下頜,挑了挑眼角。

盡管知道這麽形容並不合適,那一瞬間白陽羽腦袋裏還是跳出來四個字:明艷照人!

過了半個月,白崇回來了。

在這半個月的時間裏,宋文然每天都接送溫文倩上學放學,做飯給她吃,等到溫文倩去幼兒園了,他就去泰拳館裏當陪練。

好像沒有做什麽事,但是每一天日子又過得很充實。

接到白崇電話的時候,宋文然剛好做完了一組俯臥撐,汗水從他的短發沿著臉頰滑下來,滴落在光滑的肩膀上。

看到是白崇的電話,他努力平覆著呼吸,可是聲音依然微微喘息著,說:“白先生?”

白崇那邊靜了一下,問他:“在忙?”

“在做運動,”汗水流進了眼睛裏面,宋文然閉了閉眼睛,隨後仰起頭解釋道,“沒有在忙,有事您說。”

白崇說:“我明天下午飛機兩點半到,你開車來機場接我。”

“好,”宋文然深吸一口氣,擡起手去擦臉上的汗水。

“不過來機場之前,你先去一趟我家,把子期接上,和他一起來機場,”白崇又補充道。

宋文然問:“他知道嗎?”

白崇說:“我會給他打電話。”

宋文然這才應道:“好的,白先生。”

白崇出差的這段時間,他的那輛紅旗車一直停在醫院的地下停車場。到了第二天中午,宋文然去醫院開了車直接去白崇家裏,將白子期先接上車。

白子期還是個少年模樣,容貌秀氣,卻又能看到白崇的影子。他事先接到了白崇電話,宋文然到時已經在一樓等著他。

今天白子期穿了一件棒球衫,下面是一條哈倫褲,頭上還戴著棒球帽,看起來像是要去街頭玩滑板。他對宋文然大概還存在怨氣,上車之後坐在後座,一句話也沒有和宋文然說過。

宋文然把車開到機場,停車之後拉開車門下車,卻看到白子期依然坐在後排不動,彎下腰從前排車門問他:“你不去接你爸爸?”

白子期沒有理他,也不像是打算下車的模樣。

宋文然只好關上了車門,自己朝著航站樓方向走去。

白崇的飛機沒有晚點,宋文然提前十五分鐘到達機場,等了並沒有太長時間,便見到告示牌提示白崇的航班已經到達機場。

又等了一會兒,宋文然見到身形修長的白崇推著一個黑色的行李箱從裏面走出來。

白崇一眼就見到了宋文然,他推著箱子一直走到宋文然面前停下來,略微低下一點頭註視著宋文然雙眼,說:“你一個人?”

宋文然伸手去接白崇的行李,同時說道:“子期在車上等您。”

白崇點了點頭,宋文然抓住了他的行李箱推桿,他卻並沒有立即松開手,而是低下頭看了一眼宋文然細長的手指,這才將自己的手從推桿上移開,說:“我們走吧。”

宋文然在前面帶路,他帶著白崇回到他停車的地方,打開汽車後備箱,把行李箱放進去。

這時候白崇已經拉開後座的門坐了進去。

宋文然回到他的駕駛座時,覺得後排的父子兩個之間氣氛並不十分好。

白子期臉上帶著年輕人特有的桀驁不馴,仰起頭看向前方,白崇也沒有與他交談,只是在宋文然發動汽車之後,平淡地說了一句:“我們先去趟商場。”

“好,”宋文然應道。

宋文然按照白崇的吩咐,直接開車去了距離機場不遠的一處商業區,他在地下停車場停好車的時候,已經大概猜測到白崇有什麽打算。

只不過白崇在下車的時候跟他說道:“你一起來吧。”

宋文然有些詫異,卻還是立即應道:“好。”

白崇帶著白子期與宋文然直奔商場男裝部,找了一家看起來比較年輕的男裝專櫃,讓櫃員給白子期搭配一套看起來比較正式的衣服。

盡管白子期一臉不情願,可是看白崇沈著臉在旁邊沙發上坐了下來,便還是拿起專櫃小姐給他搭配的衣服,乖乖進了試衣間。

宋文然站在旁邊,下意識地挺直後背。

“你也選兩套衣服吧,”白崇突然擡起頭,看著他說道。

宋文然第一反應便是自己穿得不夠得體,讓白崇嫌棄了,他忍不住低頭看了一眼。

白崇猜到了他的想法,笑了一聲說道:“我不是那個意思,單純想要作為禮物送給你。”

宋文然聞言連忙說道:“謝謝白先生,我沒有這個需要,不勞您破費了。”

白崇站了起來,走到掛著一排衣服的衣架旁邊,隨手取了一套黑色的休閑款式西裝,問宋文然:“你覺得這套如何?”

跟隨在他身邊的專櫃小姐在宋文然開口之前就說道:“這位先生身材好,這套衣服肯定很適合他。”

白崇打量一眼宋文然,把那套衣服交給專櫃小姐,隨後說道:“去試試吧,反正時間還早。”

聽到白崇的態度這麽堅決了,宋文然反而是不好意思堅持拒絕,他點了點頭,隨著專櫃小姐進去試衣間。

等宋文然換了衣服從試衣間出來時,見到白子期已經打扮得規規矩矩站在白崇身邊了。白崇原本正在和白子期說話,聽到聲音轉過頭來看向宋文然,說:“挺好的,把這套衣服留下吧。”

宋文然心裏還是覺得沒必要,不過並不堅持拒絕,只點了點頭說道:“謝謝白先生。”

晚上白崇帶著白子期有個飯局。

宋文然把他們送到酒樓之後就自己去找地方停車和吃飯,等飯局結束,白崇自然會給他打電話。

在附近的一家小面館裏坐下來,宋文然讓老板煮一碗雜醬面,然後掏出手機給溫文浩打了個電話。他問溫文浩是不是已經去接了文倩回來,又問文倩今天身體怎麽樣,昨天晚上小姑娘好像有點拉肚子。

電話那邊,溫文倩聽到溫文浩在和宋文然打電話,就踮著腳一定要搶手機,她想和宋文然說話。

溫文浩沒有辦法,把手機遞給了溫文倩,溫文倩奶聲奶氣地喚道:“二哥。”

盡管是妹妹,可是年齡差距總會讓宋文然產生一種父女的錯位感,他一手拿著手機,另一只手從筷筒裏抽出一雙筷子,放柔了聲音道:“今天在幼兒園聽話嗎?”

溫文倩“嗯”一聲,問他:“你什麽時候來接我啊?”

宋文然看一眼面館外面,他的車就停在對面的街道旁邊,說:“我也不知道,你等會兒累了就先睡,不要等我了。”

溫文倩認真地說:“我要等你。”

掛電話的時候,宋文然忍不住嘴角微微上翹,剛好老板把他的雜醬面給他放在了面前,他道了聲謝,用筷子夾起面條,大口吃起來。

白崇他們這頓飯局吃了將近兩小時。

時間差不多了,宋文然把車停在酒樓外面等他們,看到先是白子期一個人怒氣沖沖從酒樓裏出來,過了一會兒才看到白崇不急不緩的身影。

父子倆上了車都沒說話。

氣氛實在不好,宋文然也不好問白崇是不是要回家,便幹脆先發動汽車,朝著白家方向開去。

白子期在這時說了一句:“我不去住校。”

白崇說:“你說了算?”

聽起來像是一句問句,卻絲毫沒有要征求白子期意見的意思。

白子期滿腔憤懣,“所以我自己的事情為什麽我不能有意見?”

白崇對他說:“因為我還是你的監護人,你知道監護人是什麽意思嗎?”

“專斷!獨裁!”白子期大聲地罵他的父親,隨後對宋文然喊道,“停車!”

宋文然遲疑了一下,他從後視鏡看向白崇,希望聽從白崇的意見。

結果白崇對他說道:“停車吧。”

宋文然把車子停在路邊,白子期拉開車門下車,重重摔上車門,轉身就沿著路邊跑了。

“不管他嗎?”宋文然有些擔心。

白崇說:“不管他,那麽大一個男孩子了。”

宋文然於是又默默地將車朝前面開去。

車廂裏一時間很安靜,白崇坐在後座,視線看向車窗外面,等到汽車行駛過一條街道停下來等紅燈的時候,他突然開口說道:“子期他媽媽去世得早,身邊一直沒人能管著他,所以養成了現在的性格。”

宋文然靜靜聽著,他覺得白崇大概只是想要找一個人傾訴,於是斟酌著說道:“我想他可能是期盼著父親的陪伴吧。”

白崇的聲音低沈而有磁性,他說話時讓宋文然有一種在聽深夜廣播節目的錯覺,他說:“我知道,可是我沒有辦法。我有自己的事業,要賺錢來給他提供好的生活環境和物質條件,雖然知道孩子更需要的是父母的陪伴,我也必須有所取舍。”

宋文然沒有說話。

白崇有些疲憊地閉了閉眼睛,“就算給我機會重新來一次,我可能還是會做這樣的選擇。”

宋文然想了想,說:“那您現在可以多和他交流一些。”

白子期會罵白崇專斷獨裁,宋文然覺得並不是完全沒有道理的。

白崇聞言笑了笑,“有些事也不是應該或者不應該那麽簡單的。”隨後他又問宋文然道,“你呢?我聽老熊說他認識你的時候,你是在維和部隊服役?”

宋文然楞了一下才意識到他說的老熊是後勤集團那位熊老板,他的手掌在方向盤上摩擦一下,說:“是啊,那時候在執行維和任務。”

“那麽優秀,為什麽願意到學校來當保安?”

宋文然有些自嘲地笑笑,“如果條件允許,我願意再在部隊待幾年等待轉業,或者拿一筆錢做點小生意或者投資,同時再讀點書。不過條件都不允許,所以現在這樣也沒什麽不好,一份工作嘛。”

白崇沒有說話。

宋文然偶然擡起頭看向後視鏡,才發現白崇一直在看著他。

被白崇這樣的人用這種審視的目光所關註著,宋文然多少有些不自在,他在座位上輕輕挪動了一下身體,直視前方開始專心開車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嚴格來說,應該文然那一對是主cp,不過大哥那對分量也不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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